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雨後特有的潮濕青草味。
這是在首爾鮮少能聞到的氣味。
是屬於家的味道。
「姜知恩。」站在眼前,穿著校服的男孩露出靦腆的微笑。
「我愛妳。」和臉上的笑容相反,他的眼裡意外地盛滿了悲傷。
姜知恩不發一語,只是沉默地望著他。
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。
「妳一定是不知道我有多愛妳,對吧?」
男孩臉上的微笑黯淡下來,原本好看的嘴唇弧線不斷顫抖。
「所以妳才不願意原諒我…。」
他的臉孔突然像是被大水沖刷的沙堡,清晰的模樣瞬間崩潰模糊。
「泰俊!」姜知恩緊握著睡袋一角倏地在黑暗中睜開雙眼。
整間練習室安靜地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臟傳來猛烈突突聲。
「嗚…。」
一時之間還無法從夢境中將情緒抽離的她,嗚咽著伸手蓋住了雙眼。
以為已經被時間給風乾的傷口,竟然還在濕潤地流淌著血液。
就算過了那麼久,其實也根本一點變化都沒有。
可怕的不是這樣緩慢的速度,而是最後絕望地發現最多就只能如此…。
和這樣的回憶共存那麼久,久到已經無法想起在那以前自己的模樣了。
直到脈搏回復平穩,姜知恩卻清醒得再也無法睡去。
她在黑暗中起身,靜靜地站在整排落地鏡前望著自己模糊的身影。
像一個陌生的第三者,觀看眼前這個靈魂的所有。
看著那些早該忘卻的記憶像浸泡在漂白水裡逐漸淡去的污漬,直至消失不見。
像個笑話,她竟然又開始想不起那個已經重複無數次的夢境了。
姜知恩嘆口氣,輕輕閉上眼睛。
大概是睡前的那些酒精,讓自己失去控制了吧?
酒精,前輩,跳舞,跳舞,跳舞?
「難道妳不想被看見嗎?」
鄭號錫浸著醉意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了起來。
姜知恩猛然睜開雙眼,但整間練習室依然只有自己一個人。
「真的不想讓更多人看見妳的舞蹈嗎?」
鄭號錫的聲音清晰得好像他也身在這裡。
難道妳不想被看見嗎?
「難道妳…不想被看見嗎?」
看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,姜知恩喃喃地也跟著覆誦了一遍。
作為一個常和線上idol合作的舞團成員,說不想被看見是騙人的。
如果不是出於這點慾望,或許她也根本不該站上舞台。
但對姜知恩而言,這個被看見的範圍是安全的。
不是所有目光的焦點,而是只在某個人的眼裡烙下痕跡。
一個知道自己會在那裡;會在鏡頭快速移轉的路徑中尋找自己的人。
因為不是所有目光的焦點,所以不會被注目,不會被指指點點。
更不會在不屬於自己的故事裡成為主角。
就只是這樣,難道不可以嗎?
姜知恩再次閉上雙眼,眼前模糊的身影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。
然後,在沒有音樂的推送與指引之下,她開始舞動。
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。
/
就算已經身在那間從影片中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寬敞練習室裡;
姜知恩覺得自己似乎還停留在好幾天前那個無眠的夜晚。
四周的一片蒼白只是讓人更加分不清夢境與現實。
她抬眼望向面前整排的落地鏡,
從鏡裡可以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鄭號錫也正透過鏡子觀察著她。
「吃過東西來的嗎?」
意識到姜知恩的視線,他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。
「我習慣練習完再吃飯…。」姜知恩回過頭,語氣突然充滿不安。
「前輩,你真的確定要和我合作嗎?」她握著袋子的手不自覺地絞緊。
鄭號錫輕嘆口氣露出微笑,伸手拿過她的袋子,接著走向角落拿起手機。
「妳想先聽聽看這次的選曲嗎?」
他語句的尾音還沒落下,音樂就從練習室角落開始暈染開來。
歡快的編曲像一道光,映照著鄭號錫的笑臉更加溫暖。
姜知恩望著他自在享受節奏、擺動身體的模樣,窒悶的胸腔像是被注入了氧氣。
好像有些什麼在體內靜靜地發酵、膨脹。
「這是我想給粉絲們的禮物。」鄭號錫的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角度。
「希望對妳也是。」他的笑意始終沒有熄滅。
希望這一切對妳來說,也是一份禮物。
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,姜知恩只是呆愣著臉看著他。
鄭號錫似乎也不怎麼介意,他靠近音響讓音樂繼續重複播放。
然後他開始在姜知恩面前跳起舞來。
他看起來非常滿足。
他很幸福。
「妳的。」
鄭號錫把一碗拌好了的炸醬麵放到姜知恩面前。
「謝謝前輩。」她一臉不好意思地抓著筷子低頭道謝。
但視線忍不住被鄭號錫面前空盪盪的地板給吸引。
「前輩…。」姜知恩皺著眉頭想把炸醬麵移向他。
「我不餓,妳吃吧。」鄭號錫笑著搖搖頭,伸手把麵碗固定在她面前。
姜知恩不安地看了看他,又癟著嘴低頭望向自己碗裡黑呼呼的麵條。
「如果妳也不餓,不然我叫玧其哥過來一起吃好了…?」鄭號錫悠悠的開口。
「我吃。」姜知恩嚇得瞪大雙眼,夾起麵條塞了滿滿一口。
偷偷瞥了她的舉動一眼,鄭號錫得意地揚起嘴角。
「他剛剛才在問呢,看樣子又沒吃晚餐了…。」忍不住地想再捉弄她。
只見嘴裡塞滿了麵條,鼓著腮幫子的姜知恩一臉不安地停下了動作。
「嗯嗚。」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,邊皺著眉把麵碗再次緩緩推向鄭號錫。
鄭號錫噗哧地笑出聲,用力揉亂了她的頭髮又很快地抽回手。
「笨蛋,就這麼捨不得玧其哥啊。」他嘆口氣站起身,走向角落又拿起手機。
和剛剛練習的那首曲目相比,現在練習室裡瀰滿著緩慢又弛放的旋律。
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姜知恩,哀怨地收回視線後又默默吃起麵來。
「我...可以問為什麼想要把臉遮起來嗎?」
鄭號錫坐在距她稍遠的練習室角落,不經意地擺弄著手上的毛巾。
而明明清楚地聽見了問題的姜知恩,卻只是沉默地放慢了攪弄麵條的動作。
練習室裡的樂音突然間顯得非常響亮,甚至刺耳。
「不想回答也沒關係。」鄭號錫微微一笑後又拿起手機調整音量。
眼角餘光可以瞥見姜知恩背對著自己的瘦小背影。
有幾綹頭髮因為被自己揉亂而毛躁地翹了起來,顯得更加可憐兮兮。
這個畫面莫名地令他想起家裡的小狗:總是一臉無辜看著自己的mickey。
在一個小時以內,鄭號錫嘆了第二口氣,緩緩走到姜知恩身邊坐下。
「別擔心。」伸手摸向她毛茸茸的頭頂,「有我在。」
「什麼都別擔心。」無法克制地又再一次揉亂了她的頭髮。
別擔心了。
妳做得很好。
已經足夠美好。
/
姜知恩分不清楚哪一個才是最幸福的。
是可以沒有阻隔地看著鄭號錫在自己面前跳舞比較幸福;
或是能夠站在他身邊和他踩著一樣的節奏來得更加幸福。
但能確定一件事就是,
待在他身邊的自己,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完美。
像是有無數隻眼睛在放大檢視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。
在一個一個地勾選,核可自己能擁有和鄭號錫站在同一個舞台的資格。
他是無可挑剔的。
所以我更應該趨近完美。
每一次練習,除了已經記熟的節奏和舞步,腦海裡還總浮現出觀眾多變的樣貌。
會是欣賞的微笑,也或者是鄙棄的視線。
那些友善的面孔,會在下一秒醜陋地朝自己吐口水嗎?
無論如何都無法放鬆。
沒辦法投入,也忘記到底該怎麼享受這個獨一無二的舞台。
一次又一次地,直到被悶得喘不過氣,直到窒息。
看著鄭號錫轉身走向手機準備按下音樂停止鍵的背影。
姜知恩洩氣地將一臉汗濕埋進手裡的毛巾。
原本充斥了整間練習室的旋律倏地停下。
知道他已經又走回自己身旁,能感覺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度。
即便如此,姜知恩仍然暫時不想抬起臉。
看起來像隻鴕鳥,固執地把自己給埋在了白色的毛巾裡。
距離踏進這間練習室的那個晚上已經又過了好幾個日夜。
雖然現在不是打歌期,但防彈各種各樣的既有行程仍舊瓜分了許多可以練習的時間。
要在非常有限的時間裡做到不論是水準或完成度都極高的表演,
這對現役的一線idol來說,是始終無法推卻的宿命。
關於這點,待在舞團的這幾年下來,姜知恩是再清楚不過的。
她不敢保證自己一直以來都消化得很好,但至少從來不曾拖累進度。
可是,現在這股深深的挫敗感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看來自己注定要成為鄭號錫沉重的負擔了…。
姜知恩依舊把頭埋在毛巾裡,皺起臉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一股溫暖的重量輕輕地碰觸了她的頭頂。
是鄭號錫。
但又像是不經意似的,那股重量很快地就移開了。
姜知恩垂著肩膀放下毛巾,露出的臉頰還留有被纖維摩擦的紅色印子。
低頭看了她一眼,鄭號錫彎下身跟著輕輕坐到她身側。
「沒事吧?」他伸手把自己頭頂的鴨舌帽轉了個方向再戴上。
姜知恩搖搖頭,把散亂在腦後的馬尾給鬆開。
接著就曲起雙腿,氣惱地把額頭用力抵上膝蓋。
很想把自己對無法好好控制意志的憤怒用語言描述出來;
很想抬頭好好看著鄭號錫的臉,但滿腔的愧疚和不安驅使她只能繼續垂著腦袋。
像被這股寧靜給擠壓,練習室裡的氧氣稀薄得幾乎令人窒息。
「今天公司和節目組開會了。」鄭號錫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明顯和現況截然不同的回應惹得姜知恩忍不住好奇地抬臉望向他。
但他的視線只是單單注視著眼前的地板。
「防彈的行程和節目錄影時間確定重疊,所以我們不出演節目了。」
姜知恩瞪大雙眼,不由自主地緊握著手上的毛巾。
「真的…嗎?」她語氣裡明顯的失落連自己都嚇了一跳。
原來自己其實是如此渴望站上那個舞台嗎?
好像現在才突然醒悟,那股隱藏的渴盼已經超過了所有擔憂和恐懼的總和。
像要安慰她似的,明明自己臉上也滿是惋惜,但鄭號錫卻依然帶著微笑。
「本來想早點告訴妳的,只是這樣就不能再和妳一起跳舞了呢…。」
「前輩…。」一股複雜的情緒突然從體內的某處湧出。
幾乎是立刻,這團情緒就快速凝結成了積淤在眼眶中的淚水。
「前輩,那你怎麼辦?」
就算努力隱藏,也克制不住尾音明顯的哽咽聲。
「要給粉絲的禮物怎麼辦?」
準備了那麼久,明明是他更有資格難過遺憾的,結果竟然是自己先哭了嗎?
還有,以後不能、甚至是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和你一起跳舞了,要怎麼辦?
早知道這天這麼快到來,就該拋開一切好好享受當下的啊...。
姜知恩有些懊惱地擦掉臉上的淚水,脹紅著臉看向他。
看著即便如此,依然努力帶著微笑的鄭號錫。
好像靈魂暫時抽離了軀體,姜知恩清楚地看見自己伸手抱住了對方。
還見到因為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,鄭號錫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全都融化了。
「不要難過。」雖然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比他還要傷心。
「不要擔心…有我在。」像個孩子,姜知恩憑著記憶模仿著鄭號錫安慰自己的模樣。
如果這樣的我也能成為你的安慰。
不知道有多好…。
整間練習室除了細微的音樂旋律之外,就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原本被遠遠拋在腦後的理智終於趕上。
感覺到鄭號錫那令人不安的沉默,就只是動也不動地負荷著自己的重量。
姜知恩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有些過分了。
「對不起…。」她趕緊鬆開雙手,怯怯地要往後退出他身邊。
一直安靜著的鄭號錫突然伸手讓她再次跌回自己懷裡。
「前…前輩…?」不得不抱住他穩住自己的姜知恩語氣裡滿是驚慌。
「就這樣,再一下下就好。」鄭號錫的聲音輕輕地從懷裡傳來。
直至聽見他明顯落寞的嗓音,姜知恩的理智似乎又再次地跟著塌陷了。
「謝謝…。」感覺到她緩緩圈住自己的舉動,鄭號錫揚起了微笑。
「謝謝妳就算很害怕,也答應和我合作。」
他將額頭輕輕靠上姜知恩的頸窩,像回港的船隻碰觸到要停靠的碼頭。
「謝謝妳一直很誠實地跳著舞。」
就算什麼都沒有說,我還是可以在舞裡看見妳。
所以知道妳有著我所不明白的掙扎,可是妳也真的已經很努力了。
收到不能出演節目的消息當下,真的又委屈又無奈。
卻也悄悄地替妳鬆了一口氣…。
在姜知恩看不見的地方,鄭號錫露出了溫暖的笑臉。
「如果以後還有害怕的事,就跳舞吧。」
鄭號錫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,語氣又恢復了像在捉弄人的模樣。
「一直跳著舞,就有勇氣了。」
姜知恩在他懷裡點點頭,安靜地聽著他說話。
「對不起,最後還是沒能讓妳一起上台。」
他鬆開手,握著姜知恩的雙肩,低頭望進她的雙眼。
只見她頂著紅通通的鼻子,為了忍住眼裡的淚水而緊抿著嘴搖搖頭。
如果說還有什麼未盡的委屈和無奈,現在好像也都不重要了。
鄭號錫微笑地看著她,伸手替她把有些凌亂的頭髮整理好。
「如果下次又見面,別再叫我前輩了。」
如果真的可以再見上妳一面,可以再跟妳一起跳舞的話。
「叫我歐巴。」
/
踩著被雨水浸濕的小白鞋,姜知恩走在回學院的路上。
距離和鄭號錫分開的那天,不知不覺地已經又過了好些日子。
日復一日的忙碌,輕易地就使自己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敏感度。
也一併沖刷了那股沉澱、積淤在心底的遺憾。
話雖如此,她還是刻意避開了關於那個節目開播之後的任何消息。
而那首練習了無數次的選曲,則默默地成為了她循環歌單的頭一首歌。
每當那個歡快的節奏響起,回憶中鄭號錫的笑臉和溫暖的擁抱就會特別地真實。
好像就在眼前,好像就在那個全白的練習室裡。
那個乾爽的練習室…。
姜知恩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地甩動腳上因為吸飽了雨水而潮濕沉重的鞋子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就特別討厭下雨天。
是從來到首爾生活之後呢?
還是從更早以前的那時候開始的呢?
她有些煩悶地加快了腳步,邊伸手固定好快滑落的背包肩帶。
站在學院對面的路口,姜知恩看見二樓的練習室已經被打開了燈。
今天又沒能趕上時間,幫忙金淑姐姐給學員開門了。
她洩氣地垂下肩膀,抬腳準備跨出人行道磚。
一台3噸半貨車突然發出爆響地從眼前飛速駛過。
直到引擎巨大的運轉聲逐漸遠去,姜知恩還一臉愕然地呆站在原地。
好險。
接著是一縷不知從哪裡飄來的氣味。
是雨水滴落草葉,飽含水氣的那抹青翠。
是連在夢裡見著了都還是讓人想念的那個存在。
姜知恩緩緩移動著有些僵硬的脖頸,以為可以看見家鄉滿山滿谷的青草地。
但站在對街學院門口的那抹人影卻更快地躍入了視線。
她用力眨了眨雙眼,眼前的畫面卻意外地更加模糊。
然後那點氣味也漸漸地淡去了。
姜知恩有些苦惱地伸手揉眼,身體的血液好像又再次劇烈地運轉起來。
因為驚嚇而猛然緊縮的身體漸漸開始擴散、開始舒展。
頂著有些渾沌的腦袋,姜知恩這次特別謹慎地再三確認才過了馬路。
直到走過剛剛那人影站過的位置,直到伸手拉開學院的玻璃大門。
姜知恩突然從腳底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氣。
她知道那是誰。
可是那個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…。
「知恩吶。」
坐在櫃檯裡的金淑朝還呆站在門口的姜知恩大喊。
金淑身旁站著幾個學院的年輕女孩,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櫃台裡的電腦螢幕。
「哦?」一時之間還回不過神來的她茫然地走向櫃檯。
順著金淑的視線,她也跟著望向電腦。
一段像是特別剪輯過的錄影被重複播放著。
畫面中正是鄭號錫和自己在那間純白的練習室裡練習的片段。
是那首循環歌單裡的第一首歌。
是他們完全沒有遮掩的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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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啊,第三集終於終於終於出爐了。
(還以為會拖到防彈台北場演唱會才寫得出來)
劇情似乎正在飛快(?)地進行著,
希望可以順利的在演唱會前給號錫一個美好的歸宿(?)啊...。
在這裡想談談那首號錫的選曲,
一開始本來想設定成他們是跳boy meets evil雙人版(智旻表示: ...),
但想了很久,
也考察了很多號錫自己提供的線索(寫論文的時候也這麼認真就好),
發現號錫其實是一個竭盡所能(?)歡快正面旋律的人...。
雖然說boy meets evil也是他的作品,
但覺得MAMA似乎更符合他的取向(莫名堅持),
所以就選了號錫推薦的spotify歌單(j-hope's JAM)中的第一首,
來自Donnie Trumpet & the Social Experiment,
收錄在surf這張2015年專輯裡的sunday candy。
神奇的是,這首歌前奏旋律一下,真的就會讓人想起號錫的笑臉(心空)。
號錫真的是一個特別特別溫暖的靈魂啊(凹嗚)。
他不只是安慰了知恩,也安慰了我啊(是入戲很深的婦女)。
好的,接下來的日子讓我們繼續祈禱故事順利長大,
還要祈禱大家都能在10月一起手拉手去看防彈的小臉(雙手合十)。
以上,祝看故事愉快。
mm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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